出身于台湾知名世家“鹿港辜家”的辜成允,更多被外界熟悉的是知名企业家的身份和父亲辜振甫在“汪辜会谈”中的荣耀。
其实,辜成允自己的经历也足以书写传奇——支持治疗庞贝氏病的故事被改编成了好莱坞电影;建立辜严倬云植物保种中心,保存即将消亡的物种,最终成为亚洲最大的保种中心。
书写自己的历史
“父亲是不可超越的。”每当有人问及辜成允今后是否会扮演辜振甫的角色时,他都是这样回答,“只有在那个时刻,那样的北京,又是有那样的经历的人,才会成为时代的英雄。”
但是,辜成允承认,出于家族的经历,“我们更喜欢做那么有社会和历史价值的事情。”
与很多富二代奢华的生活不同,辜成允更喜欢结交的朋友是科学家,他的很多朋友都是台湾知名大学的教授。这些朋友,让辜成允看到了除去商业之外更多的“价值”。
在朋友圈中,有一个关于辜成允的非常感人的故事,这个故事最终被好莱坞改编成电影——《良医妙药》。
上个世纪90年代初,辜成允去美国的一对台湾教授家里做客,“他们给我讲了一个故事,看了一些幻灯片,让我十分感动。”
这对台湾教授所生活的社区中,一个两岁的小孩得了一种叫做庞贝氏病的罕见疾病,这种病是由于基因缺陷导致糖的代谢能力不足,最终患儿在两岁死于呼吸衰竭。因为发病率低,所以各大医药公司出于商业价值,都不愿意去研制治疗庞贝氏病的药物。
台湾教授所在的社区居民为孩子筹集了一笔钱,计划给患病的小孩进行手术治疗,但是还没有等到手术,孩子就已经去世了。在孩子葬礼的那一天,牧师说道:“她的出生是为了改变世界……”台湾教授夫妇相互看着对方,仿佛牧师的话是对他们说的,于是下决心开始研制庞贝氏疾病的药物。社区居民也把捐款给了他们,让他们进行研究。
当然,对于耗时耗资的药品研究,捐款的作用远远不够,两位教授在自己的家中,接待了辜成允,“我为这个孩子和两个教授的故事而感动,决定给他们支持。”
在随后的几年,美国的实验室经常把研究进展向远在台湾的辜成允进行汇报,“有一天早上,他们告诉我,有同样基因缺陷的鸽子可以重新飞翔了。”辜成允回忆那一刻,“我知道实验成功了。”
当治疗庞贝氏疾病的药物上市的时候,“我们才知道,在世界各地罹患这一疾病的人其实很多,当年对药物研发无条件的支持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。”辜成允是企业家中很少对医药关注的人,他现在也在看各种专业医药杂志,他的朋友们都开玩笑说,“可以拿专业医疗术语与辜成允对话。”
几年后,好莱坞将庞贝氏治疗药物研发的故事改编成了电影,由哈里森·福特主演,故事的主角都变成了美国人。
最看重的社会价值
除了支持医药的研究,辜成允的另外一个朋友台湾清华大学李家维教授给他一个建议,“每年都有大量的植物从地球上消失,我们需要及时地把这些植物保存下来。”
于是,2008年,辜成允支持李家维在父亲辜振甫的墓园附近建立了“辜严倬云植物保种中心”。
台湾向来有兰花之岛的美誉。该中心搜集并栽培珍稀兰花6800种,超过美国纽约植物园、密苏里植物园的近3000种,更比新加坡植物园及印度尼西亚国家植物园多出一倍以上,全球居冠。
李家维说,俄罗斯莫斯科植物园以拥有200种蕨类植物自豪,但辜严倬云植物保种中心的蕨类植物有1600种,稳居全球第一;全球近3000种菠萝科植物,辜严倬云植物保种中心已网罗1368种,几占全球二分之一,其中五六种更是全球仅存数棵,甚至是全球绝无仅有的一棵,弥足珍贵。
随着发展,辜严倬云植物保种中心已经成为亚洲最大的保种中心。
“我们家族都喜欢做一些有历史价值的事情,保障社会的永序发展。”辜成允这样说道。
这所保种中心存在的意义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。在这里,被新发现的亚热带植物会被世界各地的“植物捕手”优先送达到这里,检验检疫人员也会经常前来查验,以保障植物对本土生物不存在威胁。
随后,保种中心又在不断地扩大保种的范围,发展到家禽类。其中,原先在紫禁城才能够饲养的皇家鸡种,在大陆地区由于禽流感已经绝迹,唯有在保种中心才存活几只。
辜成允说服企业的董事会;“支持这样的公益项目对子孙后代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。”
“我很想去董事会,告诉大家,保种中心的存在,有多么大的价值,现在保种中心已经成为台湾植物界引以为傲的事情。”台湾清华大学李家维教授也是辜成允的老朋友,他开玩笑地说,“但是辜总每次只让我去董事会讲15分钟,他做事情非常低调。”
辜成允还有一个朋友是哲学教授,“这个朋友在台湾已经很有名了,他有一个项目很有趣。”这位哲学家朋友,每年都要组织一群高中学生,连续7天全封闭地接受哲学教育,以鼓励年轻人加强在经济社会中的哲学思考。“这也是我非常感兴趣的一个话题。”
辜成允最近一次的科学探索,是和台湾工研院联合,普及旗下的水泥厂产生的二氧化碳,与藻类结合,生产出虾红素。“这样,工业生产就形成了一个闭环,工业产生的二氧化碳能够被利用,不排入大气。”
辜成允和科学家朋友们经常围坐在一起,谈一些很有趣的事情,“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。”李家维有很多回忆,都是辜成允和一群科学家哲学家朋友,喝酒酩酊大醉。
在企业内部,经常会有人指着他说,“你看他,一点都不像富二代。”